“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？”
    “又不是我害的你！”
    “我都这把年纪了！”
    老太太惊惧异常，连哭带骂。
    恨不得从床上起来，离尚宁远远的。
    可她毕竟已经不行了，哪能轻易起身。
    只能被动面对尚宁周围沉闷压抑的低气压。
    “你都这把年纪了，我就不能怪你了吗？奶奶，手心手背都是肉，你怎么不疼疼我？我都没命了，你让阳阳受点教训怎么了？”
    尚宁在说着潘馨宁的委屈。
    她能够感受到潘馨宁的情绪，就顺应潘馨宁的意思，说下去。
    “奶奶，我是你的亲孙女啊！我没命了，就希望你替我讨回公道，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替我做？”
    “什么以命抵命，法律上，阳阳这个年纪，不会负起严重的责任！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敬畏！”
    “可你，对他没有一句批评指责，只想让他不受一点影响，忘掉罪孽，快快乐乐的长大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比起潘桂凤母子俩，其实原主潘馨宁，最怨的是老太太。
    她对奶奶，有依赖，有亲情。
    奶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，一个没了，就只能尽力保住另一个。
    然而，她没了啊！
    最亲的人，就不能给她一点公道？
    又不是让陈阳阳去死，只是要他明白自己犯了错，心怀愧疚与敬畏！
    她们不想让他知错，不想让他负责。
    只想让他赶紧忘掉这件事，别留下心理阴影，别影响他的茁壮成长。
    “你是谁？！你不是我孙女！你没资格批评我！来人哪……”
    老太太开始逃避，躲闪。
    这副样子，看来是知道怎么回事了，只是在自欺欺人。
    尚宁眼含轻视，笑着转身。
    医生说她时日不多，尚宁可不想留在这里，惹上是非。
    就让她明明知晓一切，却偏要努力骗着自己吧。
    这样子，自我折磨。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”
    就在尚宁快要走出病房时，老太太的叫嚷声突然消失，低低的呢喃了一声‘对不起’。
    “不接受。”
    尚宁冷笑，径直走出病房。
    ‘对不起’这三个字，如此苍白。
    不说，伤人。
    说了，亦是伤人。
    不接受！一切，自会讨回！
    “小宁，喝点水吧。”
    刚刚里面的说话声，在外面的两个人虽然听不清，但至少也能说明，发生了不愉快。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尚宁心情尚可。
    刚才潘馨宁的心情差点影响到她，不过她不可能允许原主主导她的思维。
    “医生说，奶奶也就这两天了，陈守业伤势怎么样了？”
    出了病房后，尚宁又去找了医生长谈。
    不是多么关心，而是医生叮嘱了必须要去见。
    走出医生办公室，尚宁嫌弃麻烦，只想让陈守业这个女婿接手老太太的事情。
    女儿？潘桂凤还在牢里呢。
    她将陈守业的头给打破了，伤的还挺重，被带走等待宣判。
    看陈守业的意思，是不打算轻饶的。
    他会以受害者的身份，去告潘桂凤，并申请离婚。
    “不管他伤势怎么样，小宁，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。”
    钟烨保证。
    杨清远看了他一眼，难得没有多说什么。
    虽然一直捣乱，但他还是挺看好表妹和自己好兄弟在一起的。
    不过看好归看好，该捣乱还是捣乱。
    “阿嚏！”
    陈守业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，正躺在病床上休息。
    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。
    扯痛了伤口不说，他还感觉要有坏事临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