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msp;emsp;“酒?”
emsp;emsp;徐小受看得呆了。
emsp;emsp;如若他没有记错的话,传说中的第八剑仙,是第一个提出“酒醉剑,剑乱人”概念之人。
emsp;emsp;在他之前,确实是有剑修饮酒,却也拿得稳剑之人名动于世。
emsp;emsp;可自第八剑仙横空出世之后,这些人全都被比下去了。
emsp;emsp;第八剑仙,从不饮酒。
emsp;emsp;更是在其提出这个概念之后,后来剑修,几乎都很少和酒扯上关系了。
emsp;emsp;无论是古剑修,还是灵剑修……
emsp;emsp;但在徐小受的推测之中,面前的圣奴首座,不应该很大概率是第八剑仙么?
emsp;emsp;他怎么也会拿起酒葫芦这玩意儿了?
emsp;emsp;“我猜错了?”徐小受脑子傻掉,完全摸不清情况。
emsp;emsp;“考虑得怎么样?”
emsp;emsp;仰头灌酒的蒙面人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形象,在饮尽葫芦里头最后一滴酒液时,将酒葫芦往后抛给岑乔夫,抹了把嘴,重归将面罩放下。
emsp;emsp;“我……”
emsp;emsp;徐小受思绪被拉了回来,可一时之间仍旧给不出答案。
emsp;emsp;蒙面人的话,确实十分有道理。
emsp;emsp;徐小受甚至找不到哪一个点可以来反驳。
emsp;emsp;毕竟相对和绝对,本身就是他也认可的观点。
emsp;emsp;可是妥协,真的可以只理解成为一个“选择”么?
emsp;emsp;“你难以决断?”蒙面人笑着问道。
emsp;emsp;“嗯。”
emsp;emsp;徐小受点头。
emsp;emsp;他能看得出面前人对自己的善意。
emsp;emsp;或许这其中是有其看中了自己潜力这一先决条件在。
emsp;emsp;但同样,从结果论,这依旧是一个极为尊重别人之人。
emsp;emsp;甚至,作为圣奴的首座。
emsp;emsp;可以说蒙面人给予到徐小受这一小辈的尊重,已经大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。
emsp;emsp;直到此刻,他还在询问徐小受的意见,而不是强迫。
emsp;emsp;徐小受一语不发。
emsp;emsp;蒙面人再度开口。
emsp;emsp;“我不会强迫你,但这一次,却也不会轻易放你离开。”
emsp;emsp;“你要知道,这是现实。”
emsp;emsp;“如若你真要往后继续走下去,以你的成长速度,之后依旧还会遇上诸如此类事情,种种种种,数不胜数。”
emsp;emsp;“我可以放你一次、两次、三次,但别人也可以在第一次和你碰面之时,便强迫你做出选择。”
emsp;emsp;“这,是你的必经之路。”
emsp;emsp;“善意和尊重,我已经给足了你,但缘分至此……”
emsp;emsp;“于我个人而言,时机到了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仰目看向徐小受身后方的天空,那是异次元空间所在之地。
emsp;emsp;“与其让你被迫加入另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势力,倒不如在此刻选择与我同流……呸,并肩而行。”
emsp;emsp;“至少我还能承诺于你……”
emsp;emsp;“什么?”徐小受抬眸。
emsp;emsp;蒙面人十分认真:“承诺于你,在你未来如若看到的方向,和此刻的选择不符时,你,随时可以选择离开。”
emsp;emsp;“不仅是离开我,也不仅是离开圣奴。”
emsp;emsp;“所有的一切,你都可以随时放下。”
emsp;emsp;“甚至,如若你有自己的方向,自觉可以做得比我更好,我还可以加入你、帮助你,助你实现你的目标。”
emsp;emsp;“我的目标……”徐小受神色多了一分惘然。
emsp;emsp;“你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目标,但我知道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说着,似乎被自己的言语逗乐了,语气有些诙谐:“在你身上,我能看到大多数人的影子。”
emsp;emsp;“他们或许在和你一样年纪的时候,依旧没能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。”
emsp;emsp;“但到了一定程度后,方向,必殊途同归!”
emsp;emsp;“为什么?”徐小受不解。
emsp;emsp;他自己都没能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。
emsp;emsp;在此前,也就仅仅整理出一个大的概念。
emsp;emsp;而现在,一个和自己仅有过几面之缘的家伙,他说知道自己的想法,可信?
emsp;emsp;蒙面人没有直接回答。
emsp;emsp;他先是看了眼说书,再将目光回落到岑乔夫身上,问道:“你知道这世界有比你更加出色的人么?”
emsp;emsp;徐小受:“……”
emsp;emsp;“相信你知道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头一点,再道:“但你或许不知道,放眼整个世界,和你类似,甚至超越于你的同龄人,数不胜数。”
emsp;emsp;“或许这些人大部分会中途夭折,因为傲慢、自大、好高骛远等……”
emsp;emsp;“但你同样需要明白,并不是每一个世家子弟、杰出青年都有这样的毛病。”
emsp;emsp;“世界是相对的。”
emsp;emsp;“有着这些心理不健康的家伙的同时,也有着和你一样自信、沉着、有自己坚持之人。”
emsp;emsp;徐小受面色一尬。
emsp;emsp;这突如其来的夸赞,来得有些让人愕然。
emsp;emsp;蒙面人却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般,不为所动,继续道:“这类人,同样数不胜数。”
emsp;emsp;“那么,大陆上拥有这么多具有成长为巅峰强者潜质之人,你对于当时强者,了解又有多少呢?”
emsp;emsp;“或者换个说法……”
emsp;emsp;“能站到这个世界最高位置之人,你熟知的,能有几个?”
emsp;emsp;徐小受被问住了。
emsp;emsp;依照蒙面人这般说法,再结合自己目前的经历来看。
emsp;emsp;如若一个小小的白窟也能集结这么多优秀的青年辈,甚至连抱剑客顾青一、泪双行、鬼兽种种都出现这么多人。
emsp;emsp;那在那些自己见不到的地方,那些比白窟还要更加危险之地,所拥有的历练者的数量,又是多少?
emsp;emsp;其中优秀的古剑修,又有多少?
emsp;emsp;这些人,能否成长到七剑仙那个级别?
emsp;emsp;徐小受不清楚。
emsp;emsp;但观此类人的心性,实力,资质……
emsp;emsp;如若真要给出一个答案。
emsp;emsp;徐小受的倾向是“能”。
emsp;emsp;若要加个前提条件,不过也就是“时间问题”。
emsp;emsp;可是……
emsp;emsp;七剑仙,自古以来,似乎也就仅有七个。
emsp;emsp;数量只有少之,根本不曾有哪怕一段时间,多出来一个的情况。
emsp;emsp;即便是旷古烁今的第八剑仙,也只能算半个,仍然没能打破这个铁律。
emsp;emsp;为什么?
emsp;emsp;徐小受微微张口,目中强烈的求知欲,简直是溢于言表。
emsp;emsp;“为什么?”
emsp;emsp;蒙面人大体能明白徐小受内心的想法,帮他问出了这个问题,但却没有回答。
emsp;emsp;随后,他将目光再度落到身侧二人身上。
emsp;emsp;“再回到方才的问题,你似乎对于我如何能知晓你之后一路的目标,感到奇怪、怀疑、甚至是从内心层面上的强烈反对?”
emsp;emsp;“……”
emsp;emsp;徐小受心道你还真说中了。
emsp;emsp;我就是不敢说而已。
emsp;emsp;“可我就是能知道你的未来!”
emsp;emsp;蒙面人铮铮说道:“为什么?”
emsp;emsp;徐小受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。
emsp;emsp;他的视线同样落到了一侧的说书、岑乔夫身上,想要从蒙面人的回眸中,找到答案。
emsp;emsp;可是无果。
emsp;emsp;那一侧二人,依旧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,唯一感兴趣的,根本也不是自己这个年轻人。
emsp;emsp;反而更像是对蒙面人竟会说这么多话而感到神奇罢了。
emsp;emsp;“为什么?”
emsp;emsp;徐小受终于问出了问题,他憋不住了。
emsp;emsp;蒙面人目中含笑,没有再次婉转,而是正面回应:“因为自由!”
emsp;emsp;“?”
emsp;emsp;“我从你的眼中、思考中,能看到对自由的坚持,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强迫你的理由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顿了一下,道:“在这个世界上,和你一样存在的人,无一例外,他们都渴望自由。”
emsp;emsp;“可是啊……”
emsp;emsp;他突然仰头,看向了天空。
emsp;emsp;九天之上雨帘依旧,淅淅沥沥。
emsp;emsp;随着二人的安静,而分外刺耳。
emsp;emsp;蒙面人指着天空,问道:“你以为白窟之外,就是圣神大陆了吗?”
emsp;emsp;“你以为圣神大陆之外,就真的能超脱了吗?”
emsp;emsp;“错!”
emsp;emsp;“看到了雨了没有?”
emsp;emsp;徐小受头一点。
emsp;emsp;“那不是雨,那是一个人!”蒙面人掷地有声。
emsp;emsp;徐小受脑子轰一下直接空白。
emsp;emsp;脑海中一段似乎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豁然出现。
emsp;emsp;那是自己从说书人和守夜围攻脱困后,对于信息栏一段未知的思考。
emsp;emsp;徐小受来不及多思,直接内视。
emsp;emsp;“受到注视,被动值,+1。”
emsp;emsp;“注视?”
emsp;emsp;他终于再度关注起了这个问题。
emsp;emsp;注视?
emsp;emsp;谁,在注视?
emsp;emsp;雨?
emsp;emsp;人?
emsp;emsp;“那是个人?”徐小受眼睛瞪得老大,不可置信的看着九天之上的雨帘。
emsp;emsp;“严格意义上来讲,不算,仅仅只是一种能力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笑了笑:“但你只需要知道,不管是在白窟,还是在圣神大陆,无时不刻,都有这么一双眼睛在凝望着你。”
emsp;emsp;“不管你是在吃饭、睡觉,亦或是造人……”
emsp;emsp;“他永远都在盯着你。”
emsp;emsp;“片刻不歇!”
emsp;emsp;徐小受瞬间汗毛乍起,只觉冷汗直接打湿了后背,“他是谁?”
emsp;emsp;“他是谁?”
emsp;emsp;蒙面人将这问题抛给了身后二人。
emsp;emsp;说书人面色一怔,“人家怎么知道,人家就是这么被你骗过来的。”
emsp;emsp;徐小受:“……”
emsp;emsp;岑乔夫耸了耸肩,一摊手:“他是谁?老朽怎知?如若不是你,老朽现在还在南域的深山老林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岂不快哉?”
emsp;emsp;蒙面人小小的翻了个白眼。
emsp;emsp;一回头。
emsp;emsp;“你看,一个斩道巅峰,一个太虚,到现在都没能对这个问题给出答案,可想而知,‘他’有多强!”
emsp;emsp;徐小受:“……”
emsp;emsp;他此刻很想要对蒙面人的耍赖给出直接反馈。
emsp;emsp;可内心深处,着实被突然蹦出来的一个“太虚”给震撼到了。
emsp;emsp;稍显艰难的扭头望向那老者,徐小受有些不敢置信。
emsp;emsp;这一点形象都没有老家伙,太太太、太虚?
emsp;emsp;这不应该是站在世界之巅,仙风道骨,驾鹤行云之人?
emsp;emsp;他怎的就站在蒙面人的身后,为这家伙,收拾酒葫芦?
emsp;emsp;“我……”
emsp;emsp;百般话语到嘴边,徐小受不知道该如何出口了。
emsp;emsp;“可以明确的告诉你,说书在中域的时候,真的只是一个说书人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一指红裙男,道:“他和你一样,在年轻时候也是同类人,也向往自由。”
emsp;emsp;“但突破至斩道时,突然间甘于平庸,直接去开了个说书馆,当上了普通人中的所谓‘老板’。”
emsp;emsp;“为何?”
emsp;emsp;再一指岑乔夫,蒙面人道:“这位约莫活了几百年了吧,和他先前说的一样,一直在深山老林之中砍柴谋生。”
emsp;emsp;“行将就木之时,突然有了向大千世界窥探一下的想法,然后成就斩道。”
emsp;emsp;“可时隔一年,便是重归南域老林,再度拾起了老本行。”
emsp;emsp;“为何?”
emsp;emsp;徐小受呆滞了。
emsp;emsp;这一个个的,都是些什么神人?
emsp;emsp;“因为‘他’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抬眸看向了天穹上的雨帘,道:“因为这一双眼睛!”
emsp;emsp;徐小受还是有些不明所以,就想要说话,蒙面人手一压,示意自己还不曾说完,道:
emsp;emsp;“同他们一样,那些没能惊世的天才,大有所在。”
emsp;emsp;“但各自都在某一个地方沉沦了,完全抬不起头来。”
emsp;emsp;“举头三尺有神明,当你成长到某一个地步之时,或许你便能明白这一个说法。”
emsp;emsp;徐小受心头发寒。
emsp;emsp;这哪里是神明,这是魔鬼!
emsp;emsp;蒙面人啧了啧舌,感觉有些口干舌燥,手方一动想要往后伸。
emsp;emsp;岑乔夫立马出声:“没了。”
emsp;emsp;“额……”
emsp;emsp;这下蒙面人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说多了。
emsp;emsp;他“嗯”了一声,最后开口。
emsp;emsp;“累了,我们回到方才的问题吧!”
emsp;emsp;“他们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示意了身侧二人。
emsp;emsp;再将手往虚空一指:“以及他们。”
emsp;emsp;徐小受明白,这是在说那些同样甘于平庸之辈。
emsp;emsp;“这些人,对于‘他是谁’这个问题……
emsp;emsp;蒙面人抬眸看向九天雨帘,道:“他们给不了的解释,我,可以给你。”
emsp;emsp;徐小受点头。
emsp;emsp;他准备好接受最后一番世界观的轰炸了。
emsp;emsp;“‘自由’,以及‘囚笼’,这,便是答案!”蒙面人慷慨激昂。
emsp;emsp;“?”
emsp;emsp;徐小受额角降下黑线,努力解读道:“‘他们’是‘自由’,‘他’是‘囚笼’?”
emsp;emsp;“不错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点头。
emsp;emsp;“就像是你一路走来所遭遇的无力一样,每一个渴望自由的人,必将为之奋斗,因而,他们和你的经历都是类似的。”
emsp;emsp;“为何?”
emsp;emsp;“因为我们生来,便是在高位者的棋局中打转。”
emsp;emsp;“当自以为可以破开囚笼之时,却跳到了另一盘更大的棋局之中,处处碰壁,周而复始,如此情况下,唯一的结果,只剩心灰意冷。”
emsp;emsp;“不要和我说你可以打破囚笼!”
emsp;emsp;蒙面人一下子看出来了徐小受内心的想法,笑道:“如果你真想说,请对着他说。”
emsp;emsp;徐小受顺着他的手指方向,便是看到了黑着脸的岑乔夫,当即话音咽回了肚子。
emsp;emsp;这,是位太虚!
emsp;emsp;一位已经臻至了世界之巅的绝世强者,甚至连哪怕一个问题的解释都给不出来,还置身于棋局之中。
emsp;emsp;我,可以么……徐小受对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怀疑。
emsp;emsp;“你不可以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道:“曾经的我也以为自己可以,但我失败了,困兽脱笼,没你想的那么简单。”
emsp;emsp;徐小受哑口无言。
emsp;emsp;他感觉蒙面人和思想,在某一个程度上,和桑老的完全贴合了。
emsp;emsp;果然不愧是同一个组织里出来的人吗?
emsp;emsp;套娃一般的世界观……
emsp;emsp;“我想问一句。”
emsp;emsp;徐小受犹豫了许久,道:“桑老,也就是你们圣奴的二把手,也是如此?”
emsp;emsp;蒙面人失笑,他看到了闻明眼中的松动,道:“不然你以为他一天到晚,都在跑什么?锻炼吗?”
emsp;emsp;“错。”
emsp;emsp;“他和你一样,是有自己想法之人,并且认为我的路行不通,打不破囚笼,所以自己在寻找路。”
emsp;emsp;“道不同,暂时分离,但殊途同归,能理解?”
emsp;emsp;徐小受:“……”
emsp;emsp;能理解吗?
emsp;emsp;他仰头望天,一时无言。
emsp;emsp;……
emsp;emsp;场面安静了一会。
emsp;emsp;“窸窸窣窣……”
emsp;emsp;蒙面人忽的对自己上下其手,各处乱摸。
emsp;emsp;良久,眉头一皱。
emsp;emsp;“令牌呢?”
emsp;emsp;岑乔夫在后头一脸嫌弃:“空间碎流的时候丢了吧!”
emsp;emsp;“额……”
emsp;emsp;蒙面人一臊,直接对着这老头伸出了手,“令牌。”
emsp;emsp;“那是老朽自己的!”岑乔夫怒了。
emsp;emsp;“不要你那块,”蒙面人唉了一声,道:“我自己的那块。”
emsp;emsp;“什么?”说书人当场惊了,“哥哥你……”
emsp;emsp;“打住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立马头疼的伸手制止了他继续说话,“就一块令牌而已。”
emsp;emsp;“那可是……”
emsp;emsp;说书人傻眼了,灵机一转道:“人家帮你去拿洛丫头的那块!”
emsp;emsp;“甭了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一甩手,接过岑乔夫从戒指中掏出来紫色令牌,将之递给眼前的闻明,“入伙吗?”
emsp;emsp;徐小受肝都在颤了。
emsp;emsp;他感觉面前的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。
emsp;emsp;天桑灵宫、鹅湖、草笠老头,还有那一句……
emsp;emsp;“吃种子吗?”
emsp;emsp;卧槽!
emsp;emsp;怎的这一个个的,都是如此可怕的存在啊!
emsp;emsp;神呐,谁来救救我?
emsp;emsp;徐小受崩溃了,带着哭腔道:“我能拒绝么?”
emsp;emsp;“可以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反手将令牌拍到了他手上,道:“我从不强迫别人,但你自己思考一下。”
emsp;emsp;“即便现在拒绝,往后,你也会遇到诸如此类的事情,很多很多。”
emsp;emsp;“但他们,可能没有我这么好说话。”
emsp;emsp;徐小受捧着令牌,手都在颤抖。
emsp;emsp;“还是那句话,什么时候你觉着你的路走错了,随时可以离开,现在,我只是一个‘工具’,仅此而已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的最后一句话,像是给徐小受打了一剂强力的定心针。
emsp;emsp;徐小受视线下移。
emsp;emsp;这是一块通体紫色的令牌,泛着微微的紫光。
emsp;emsp;其上,雕刻着一个体态婀娜的赤身女子,垂首抱膝,低泣欲泪,我见犹怜。
emsp;emsp;而在其手脚之上,有着绵延至令牌四方,仿若接通了天地的沉重镣铐。
emsp;emsp;就像是……
emsp;emsp;狼狈圣人!
emsp;emsp;徐小受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,但好似也什么都没有明白。
emsp;emsp;他颤抖着手指,将令牌一翻。
emsp;emsp;背面干净利落,仅仅雕刻有一字。
emsp;emsp;“八!”
emsp;emsp;咣当——
emsp;emsp;徐小受手一抖,令牌直接掉在了地上。
emsp;emsp;前头三人脸色同时一变。
emsp;emsp;徐小受吓得立马俯身拾起。
emsp;emsp;“抱歉抱歉,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是想拒绝……”
emsp;emsp;“那你是答应了?”蒙面人眸色一喜。
emsp;emsp;徐小受当场僵住。
emsp;emsp;他看到了对方似乎因为激动而有些失态。
emsp;emsp;仅这一点,便是和桑老截然不同的。
emsp;emsp;尊重……
emsp;emsp;徐小受沉吟了片刻,问道:“能和您握个手么,我有些……受宠若惊?”
emsp;emsp;蒙面人眸色一敛,“握手?”
emsp;emsp;“不不不,如果不方便的话,那就完全不用了。”徐小受连忙摆手,吓得后撤了几步。
emsp;emsp;“方便啊!”
emsp;emsp;蒙面人突然笑容绽放,用左手抓住了右手的黑色手套。
emsp;emsp;“如果你只是想握一下手的话,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回应你。”
emsp;emsp;“但如果你只是想看一下的话……”
emsp;emsp;他顿了一下。
emsp;emsp;面罩之内,似乎有唇角勾起的轮廓。
emsp;emsp;“也无妨。”
emsp;emsp;刷一下,蒙面人直接褪去了右手手套,对着徐小受伸手。
emsp;emsp;徐小受整个人都绷紧了。
emsp;emsp;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
emsp;emsp;他深深的闭上了眼睛。
emsp;emsp;没有大拇指!
emsp;emsp;“怎么了吗?”
emsp;emsp;蒙面人笑道:“没见过四指?”
emsp;emsp;“没。”
emsp;emsp;徐小受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:“就是觉得您很像我见过的一个朋友.”
emsp;emsp;“噢,哪个?”
emsp;emsp;“一个邋遢大叔……”
emsp;emsp;徐小受脑子都转不动了,良久才反应过来,这样说话,实属太不礼貌了。
emsp;emsp;蒙面人皱了下眉。
emsp;emsp;突然抬手用鼻子凑近嗅了嗅,这下眉头缩得更紧了。
emsp;emsp;“抱歉,几年没洗了,确实有些邋遢,不介意吧?”
emsp;emsp;“我……”
emsp;emsp;徐小受看着他重归伸手,突然有些哭笑不得。
emsp;emsp;他下意识的抬起了手,却又微微后缩,可又不敢退得太过明显。
emsp;emsp;“啪!”
emsp;emsp;蒙面人直接上前一步,一把握住。
emsp;emsp;“脏是脏了点,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,后续去洗洗就好了,欢迎你的加入,闻明。”
emsp;emsp;“我……”
emsp;emsp;徐小受已经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了。
emsp;emsp;他感觉自己这一张嘴,在面前之人的压迫下,愣是半点花样耍不出来。
emsp;emsp;但是!
emsp;emsp;好温暖啊……
emsp;emsp;这家伙的手。
emsp;emsp;老茧、粗糙、还有着密密麻麻的细条形伤疤……
emsp;emsp;可是!
emsp;emsp;好温暖啊……
emsp;emsp;握住了他,便感觉握住了一整个世界。
emsp;emsp;徐小受心潮有些澎湃。
emsp;emsp;他知道自己被蒙面人说动了。
emsp;emsp;确实,在这一如同棋局般的世界之上,炮兵车马都在任人操纵的按照指定规则“肆意”前行。
emsp;emsp;可终究,唯一出局的方法,便是淘汰。
emsp;emsp;而要想打破棋局,当上执棋者的位置,光靠一个人的力量,太渺茫了……不够!
emsp;emsp;徐小受不知道自己这一个“选择”究竟是对是错。
emsp;emsp;但和红衣、鬼兽、以及桑老等不同。
emsp;emsp;至少在蒙面人的身上,他多次感受到了尊重,还有他的承诺……
emsp;emsp;可以退出是么?
emsp;emsp;骗术吗?
emsp;emsp;还是,真的?!
emsp;emsp;“如若是……”
emsp;emsp;徐小受握着这一整个世界,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,“如若是,我扛不住了,真的可以选择退出?”
emsp;emsp;“你扛得住。”
emsp;emsp;蒙面人欣然道:“即便扛不住,背后也有我,退一万步说,退出,亦是一种选择,它并不可耻,很多人都这么做,只是换一种方式在生活罢了。”
emsp;emsp;好温暖……
emsp;emsp;徐小受从没有在任何一个前辈身上,感受到如此程度的温暖。
emsp;emsp;即便是曾经的守夜,亦只是物质上的赠予。
emsp;emsp;在精神层面,他同样想要将他的思想,强加于自己。
emsp;emsp;这,是截然不同的!
emsp;emsp;“谢谢。”徐小受声若蚊蝇。
emsp;emsp;“什么?”蒙面人一时间有些听不清。
emsp;emsp;“我说……”
emsp;emsp;徐小受话音一顿,仰头看到了九天之上的雨帘。
emsp;emsp;那,竟是一双眼睛……
emsp;emsp;再一内视。
emsp;emsp;“受到注视,被动值,+1。”
emsp;emsp;他释然了。
emsp;emsp;手用力一握,然后松开。
emsp;emsp;“我的意思……”
emsp;emsp;“圣奴,我徐小受,选择加入!”
更新于 2025-02-27 16:4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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