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等了会儿没听云舒回答,仔细看,云舒已经抱着被子呼呼睡了过去。高大娘嘴唇动了动,又转头看看床上的云秋,轻叹一下,小声嘀咕:“真倒霉,今晚又睡不成了。老娘辛辛苦苦伺候这小姑奶奶,也不知她记不记老娘的情?”
云舒一觉醒来,揉眼四下看了看,猛然发现这不是云秋那房间,她吓得一下子跳起来,披了衣服就冲出去。外面天色才微微发亮,不过院中已有好几个人忙来忙去,而老爹和大伯也双手紧握焦急的在院中走来走去。
云舒赶紧跑过去:“爹,大伯!”
“云舒,你起来了?”
“爹,我……我昨晚明明在云秋姐房中的,还有高大娘……”
“我知道,是我让高大娘把您送回房去睡的。”
“那……云秋姐怎样了?”
“不太好,半个时辰前高大娘发现她鼻孔和嘴里都在出血,跑来叫我们,我去找了大夫,大夫才进去没一会儿。”
“鼻孔和嘴都在流血!”云舒大惊,如此情况不是中毒就是非常严重的内伤,潘家人到底对云秋做了什么?活生生一个人竟被他们折磨成这样!
大伯比他们更着急,隔一会儿就跑去门口踮起脚尖张望,想问又不敢太大声,便拉着那大夫的药童催促询问,药童也答不出什么来,大伯着急得差点揍人。云舒也凑过去看了会儿,见大夫正给云秋身上扎针,那银针一根一根密密麻麻扎满全身,看着都瘆人。
如此紧张的等待了近一个时辰,大夫才擦擦汗从屋里出来,云舒几人赶紧围上去,大夫叹口气道:“还好,总算过了这关,再等半个时辰,老夫拔了银针,让她静养,醒后再喝药。以后你们可得好生照顾,不要刺激她,好生将养个一年半载,兴许能好起来。”
“什么?一年半载?!大夫,我女儿好好一个人,怎会变成这样?”大伯着急的问。
老大夫摇头叹气:“唉,据老夫看,多半是长期积劳成疾,又食不果腹,时常遭受外力击打所致。这姑娘也算命硬,居然挺得住!”
大伯急道:“怎么可能?那潘家又不是吃不起饭的人家……”
“大夫,她腹中胎儿如何了?”云舒问。
大夫想了想:“那胎儿还未成型,暂时看不出状况,不过这样下去,迟早会出问题,老夫劝你们早做准备的好。”
“有什么好准备的?那孽种,直接打掉算了,免得生出来害人!”大伯语气强硬气恼,大夫诧异的看看他,云舒赶紧道:“大夫,你忙活这么久,辛苦了!我们准备了些吃食,您过来休息休息填填肚子吧!”
云舒把老大夫拉走,给老爹打个眼色,老爹会意,把大伯拉到一旁小声说劝。
等大夫拔了银针、开了药方,云舒和老爹一起亲自把他送到巷口,父女俩在巷口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儿,同时长叹一声,同时转头对望一眼,又同时愁眉苦脸的长叹一声。
“爹,咋办啊?”
“不知道,等你大伯母来了再说吧!”
“你给大伯母送信了?”
“是啊!唉,云秋现在这样子,怎么回事都不清楚,也不知大哥还去不去找潘家?要不……把大姐他们叫来?”
“爹,我昨晚已经叫小双子给大姑二姑小姑和三叔都送了信了。”
“啊?送了?”
“是啊,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告诉他们,也不知他们来不来?”
老爹愣了一下:“来,怎么不来?自家人的事……”
他们正说着,巷口就停了一辆马车,帘子掀起,一颗脑袋冒出来,“二舅、云舒姐!”
二人仔细一看,那不是小姑的大儿子冬冬吗?小姑也从里面伸出脑袋来:“二哥,唉,好久没来都找不着了地儿了,我们把附近几条街都转遍了,可算找着了!”
老爹赶紧上去把冬冬抱下来,接着把小姑也扶下来,后面还有小姑的小儿子小五和小姑爷杨海文,小姑一家全都来了!
老爹伸头往马车里看了看:“小妹,大姐和二姐他们没来吗?”
“都来了,在后面了!”
他们下完后马车走开,后面得得得又上来两辆马车。第一辆顾家麒赶的车,大姑和大姑爷还有二姑二姑爷陆陆续续从马车下来,再后面一辆下来的是大伯母和水云波。
他们一下马车,小姑就道:“二哥,云秋和大哥了?”
“在院里。”
“走,咱们进去看看!”一行人走成一串跟着老爹往院子里去,云舒站在一旁等大家都过了再跟上。看着大家进云秋房间,云舒并未跟去,只是在门口站着。
如意料那样,没一会儿功夫,屋里便传来大家愤怒的咒骂声,纷纷叫着潘家的祖宗十八代一遍一遍的骂,这时候去叫他们小声些纯粹徒劳。等过了会儿,大家过了最先那个愤怒的顶点,云舒把老爹推进去劝说。
方才大夫的嘱咐老爹和大伯都听得清楚,经二人那么一说,姑姑们顿时噤声,陆陆续续退了出来。大人们一个个铁青着脸,下车时还兴致满满的冬冬却吓得眼泪直打转。
老爹引着姑姑们和大伯去了客厅,云舒拉住冬冬,把他带到隔壁院子后再回来。她还没到客厅,就听里面吵闹得厉害。
云舒轻手轻脚的进了客厅,坐到老爹旁边,大伯和大姑坐在上方,大姑一拍桌子道:“云秋他娘,云秋可是你自个儿的骨头,她被欺负成这样,你不为她出头,竟然还说这种话,有你这样当娘的吗?”
更新于 2025-07-26 16: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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